「姊姊。」
 
「嗯？」
 
「妳會不會記得妳做的夢啊？」
 
「會啊。」
 
「真的？我從來都記不得耶,」
 
我握著姊姊的手，在黑暗中，這麼說。
 
「就算剛醒來時很清晰的知道剛才夢著什麼，但幾分鐘後就會忘得一乾二淨，只剩下很強烈地、夢過了什麼的感覺。」
 
「喔。」姊姊回應。
「我則是，儘管剛醒來時不太清晰，但漸漸去想，總是會完整的想起來。」
 
「而且，」姊姊繼續說。「我做的夢，很少是彩色的，時常是黑白，有時候，連動畫都沒有，只是一格的、一格的畫面。」
 
「喔...」
 
「就像有一次，我的夢是這樣子的。」
 
姊姊開始說。
 
「我跟丫頭妳，分別被賣到了不同的人家。我被一個很壞的人家收養，天天被叫著做苦工。」
 
「嗯。」
我聽著。
 
「雖然很辛苦，但是我想著，丫頭也一定同樣地在另一個地方，天天做著苦工。」
 
「嗯，然後呢？」
 
「每天會有飯菜吃，但通常都只有青菜，偶而，也許有肉，我就留下來，放在一個袋子裡，想留著以後見到丫頭時，給丫頭吃。」
 
「然後呢？」
 
「然後，有一天，丫頭真的來接我了，可是丫頭並沒有一直做苦工。」姊姊說。
 
「哦？」
 
「妳穿著很漂亮的裙子，原來妳被很有錢的人家收養了，而我看著丫頭...手上拿著的那包想給丫頭吃的肉....頓時變得好沒意義。」
 
姊姊的聲音是那麼地平淡。
 
而當時，聽完了的我，卻只是無法自制地、一直哭、一直哭。
 
就像現在一樣。